我穿过房门,停在帘子后面。我无法驱使自己穿过那扇帘子。
我害怕看到她苍白的脸,害怕看到她暗淡的瞳仁,害怕看到心电仪器上突然消失的心跳。
我害怕面对她。
明明我连她是谁,她跟我有什么关系都已经不记得了,可是却害怕得不得了。
我颤抖着伸出手,看着它一点一点穿过帘子,消失在视线中。
我闭上眼,握紧了拳。
还是想见她,虽然如此害怕,却做不到不见她,更后悔没能第一时间想起她。她对我来说是如此的重要,正因如此,我害怕她认识我,我害怕她听到我逝去的消息,我害怕她因此流下的眼泪。但是——想见她!
我猛地穿过帘子。
病床上是空的。
说来可笑,明明我已经死了,可是在看到空荡荡的病床时,我的心像是被挖掉般痛苦,好像心脏被取出来连带着大小静动脉,牵动着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的那种痛苦。那是在我被车撞飞时都未曾体会过的,濒临绝境的痛苦。
我死了,可是为什么,至少她活着也好,只要她还活着,就还可以继续,就算是鬼,我也不会有什么不满。只要她活着!
但是现在,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已经没有了,完全意义上的。
如果能为她死就好了。
我现在连这么想的资格都没有,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。
“游呓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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